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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1章 直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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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“阿嶺是禦王府那個流落在外的孩子。”◎

趁著首戰告捷, 滿朝歡慶的功夫,禦王府進宮請旨, 想要立長子聶崢為世子。

林側妃做了那麽久的準備工作, 禦王爺當朝一請旨,立馬有安排好的人稱讚二公子聶崢人品貴重,並朝禦王爺祝賀。

然, 朝中最是耿直的肖禦史極力反對。

王妃有所出,且嫡子已經成年, 嫡子在不立嫡, 枉顧禮法, 乃不詳之昭。

兩撥人你來我往,吵得皇上頭大, 原本是喜事一件,硬生生讓皇上冷著臉散了朝。

禦王爺向來犬色聲馬,不關心朝政, 只做個快活王爺, 自然也沒人與他過不去,這多麽年養尊處優,難得當朝說個什麽事,還挨了個冷臉, 可把他氣死了, 下了朝, 差點要打肖禦史。

還是禦前的宮人給攔住了, 這才沒打成。

但禦王爺還是把肖禦史這個老古板給記恨上了。

原本禦王爺準備過兩日等父皇消了氣,再私下裏進宮去請父皇的旨意, 但在回王府的路上, 收到了一封無名信。

當天晚上林側妃的華安苑便傳出哭聲和怒吼。

燈火通明直至深夜, 第二日一早,林側妃被禁足華安苑,任何人不得進出。

弘安院,聶峘站在跪坐在佛像前念經的母妃身後,聽到嬤嬤帶回的,父王並沒有殺林側妃只是禁足林側妃的消息後,看了眼悲天憫人的佛陀,又看向佛珠停都未停的母妃。

勾起嘴角笑了下。

果然還是母妃最了解父王。

他果然舍不得殺林側妃。

哦,不,不是舍不得殺林側妃,是舍不得聶崢。

聶峘擡手示意嬤嬤下去。

良久,直到母妃睜開眼睛,聶峘這才上前扶著母妃起身:“還是母妃心如明鏡。”

許是常年念佛的緣故,又或許是多年不出門的緣故,禦王妃臉上透著脫然的白和通透。

“什麽心如明鏡,”禦王妃拂了下鬢側的華發,面色淡淡,清和的嗓音中透著沈沈的寒涼:“不過是看透了人心。”

“去罷,”禦王妃道:“母妃知道你委屈多年,到底都是母妃不濟事。”

聶峘馬上道:“母妃言重了,我和母妃本就母子一體……”

禦王妃看他一眼。

聶峘行了個禮道:“兒子知道了,兒子這便去了。”

出了門,聶峘笑容裏溫度便消失無蹤。

父王還真是喜歡聶崢啊。

竟然只是禁足林側妃,想把這件事壓下來,保聶崢的名聲,繼續立他為世子。

母妃說的對,父王才是這世間最無情無義之人。。

心愛的女人被害死了,連她的兒子都流落王府外多年,前段時間更是幾次暗殺,居然也能壓下去。

禁足?

呵。

真是可笑。

當天大長公主府便收到了聶峋身世的匿名信。

與此同時,聶崢跑去書房,為母親求情,被拒之門外後,硬闖進了書房。

正好撞見了禦王爺在與上個月新得的小妾溫存,禦王爺勃然大怒,當場甩了自己最看重的長子一個耳光。

聶崢本就單純,又一心擔心母親,想著母親不明不白地被禁足,如此冤屈,父王不顧與母親多年的情分就算了,居然還不讓他和妹妹進去探望。

這就罷了,居然、居然在母親受難時,同小妾白日……

聶崢心中頓生不滿和怨憤。

禦王爺本就被氣得不輕,早飯都氣得沒吃,若不是媛兒溫柔體貼,給他煮了蓮子湯,讓他順了些氣,消了些火氣,怕不是要被林側妃直接氣死。

現在倒好,他想辦法壓著當年的事,護著的兒子,竟然對他心生不滿。

禦王爺登時就覺得,兒子全都白養了!

“忤逆犯上!”禦王爺大怒,胸膛不住起伏,臉都被憋紅了。

侍妾媛兒見狀,忙上前輕輕給王爺順氣,一邊順氣一邊溫聲勸道:“二公子也是孝心一片,太過擔心側妃娘娘,王爺也別太生氣了,到底是父子啊,父子一體,二公子哪能真忤逆王爺啊……”

不提林側妃還好,一提林側妃,禦王爺火氣更是直接躥上了頭頂。

“孝心?”禦王爺瞪著還不服氣瞪著自己的兒子:“你對本王有孝心嗎?不顧多年夫妻情分也是你能說的?不給你母親請罪就罷了,還來指責本王,你、你這個不孝子!”

媛兒看了二公子一眼,忙‘勸’道:“二公子擔心側妃娘娘,可也得顧著王爺的身子啊,王爺一夜都未睡呢,到了這個點,才吃了一碗蓮子湯……”

聶崢看都不看這個新進府的侍妾,只是看著父王。

他這般,更是讓禦王爺想到了林側妃殺害沈腰一事。

當年她就看不慣他寵沈腰,女人間爭風吃醋也就罷了,竟然還敢對皇室血脈動手。

如今這個兒子也是跟她母親學了這一套,怎麽著,這是連媛兒也想殺?

禦王爺那叫一個火大。

他還沒死呢!

都來當他的家,做他的主?

肖如青那個老匹夫找他不痛快,回到王府他話還不好使了?

火氣蹭蹭蹭往上躥,禦王爺臉紅脖子粗,指著院子外烈日下的空地:“你母親那是她應得的,本王的命令還輪不到你質疑,你不是要替你母親代罪麽,現在,你就去烈日下跪著去!”

聶崢心裏憋屈得不行,又擔心母親。

他給父王磕了一個頭,挺直脊背:“是不是兒臣跪了,父王就會解了母親的禁足?”

把他的話當放屁,還討價還價,正被怒火焚燒的禦王爺,覺得連這個自認最乖順的兒子都忤逆不服氣自己,那叫一個怒不可遏,當即拔了侍衛的劍就要砍他。

“本王的話你沒聽到?”侍衛眼疾手快攔住禦王爺,但禦王爺怒火滔天,用劍指著聶崢,幾乎是吼出來的:“滾去跪著!沒有本王的命令,你不準起來!”

媛兒馬上小聲勸聶崢:“二公子還是別再頂撞王爺了,這麽熱的天,把王爺氣壞了可怎好?”

聶崢還是沒看這個侍妾,只道:“父王讓兒臣去跪,那兒臣就去跪,只是求父王能在兒臣跪了後,寬宥母親。”

見他還敢提那個蛇蠍心腸的林側妃,禦王爺昨日本就氣得夠嗆,年紀這麽大了,又一夜沒睡,這一下直接怒火攻心,直接吐了一口氣。

媛兒驚呼了一聲,忙招呼人去喊太醫,這邊忙扶著王爺一邊勸慰王爺不要動氣,都是父子,哪能有什麽仇怨,一邊又勸聶崢,不要再氣王爺了。

聶崢猶豫了下,本想上前,被禦王爺擡手指著,聶崢遲疑片刻,徑直去了院子,烈日下,哪怕跪下,依然脊背筆挺,繃著個臉,瞧著就很不服氣不覺得自己做錯了。

這讓禦王爺對他更加失望。

太醫匆匆趕來,正在看診,元怡郡主匆匆趕來,在外面大聲呼喊要求見。

氣都還未平的禦王爺,火氣又再次翻湧。

“把元怡帶回去岳宜軒,嚴加看管,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她出來……”

“父王、父王……元怡求見……”

滿京城誰不知道元怡郡主最得禦王爺寵愛,元怡要硬闖,下人哪敢真攔。

“滾開!我要見父王!誰敢攔我!”

元怡尖利的嗓音從門外傳來,聲音越來越大,顯然人已經快闖進來了。

微微垂著眼乖順異常的媛兒眸光輕輕動了動,小聲勸道:“外頭天熱,王爺要不讓元怡郡主進來罷,這要是熱著了可怎好,左右郡主還是擔心側妃娘娘和二公子……”

“把她給我押回去!”禦王爺現在就是一頭被挑釁了權威的獅子,一點兒忤逆都忍不了:“都是死的?還是腦袋不想要了?本王的命令,沒聽到?”

眾人一聽王爺是真的動了怒,當即就把元怡郡主給攔在了院子裏,並奉命把郡主給押回了岳宜軒。

如此大鬧一通,禦王爺先是罰跪二公子,又把罪疼愛的元怡郡主禁足,這一下,整個禦王府都知道出了大事——否則不會連元怡郡主也跟著受罰。

原本眾人就在猜測林側妃到底犯了什麽錯,讓王爺這麽生氣,這下可不是更好奇了。

當然好奇也只敢在心裏或者私下裏好奇,王爺正在氣頭上呢,沒人敢多嘴一句。

弘安院,禦王妃聽說後,只是撩起眼皮說了一聲知道了,便又閉上眼繼續禮佛。

在外人看來,是一絲情緒起伏也沒有。

這一日,禦王府是在死寂中度過的。

聶崢則是在跪暈過去被擡回去高熱昏迷中度過的。

直到入夜聶峘也沒等來他要等的那個人,這一夜蟬鳴止,蛙聲真真,在寧靜祥和中迎來了晨光。

天一亮,大街小巷,便都是林側妃謀害王府侍妾,並謀殺皇孫一事,物議沸騰,滿京城嘩然。

當天下午,大長公主見過皇上出宮後,並沒有回大長公主府,而是直接來了禦王府。

第二天,禦王爺進宮,請旨,立次子聶峘為世子。

當天,立聶峘為世子的聖旨便送到了禦王府。

短短幾日,原本板上釘釘世子聶崢,便成了聶峘。

這就罷了,最重要的是,滿京城議論紛紛的林側妃謀害侍妾和皇孫並多次追上到底是真是假,已經成了這幾日滿京城的焦點,還沒等議論出個子醜寅卯,世子之位便已易主。

如此,事關林側妃的傳言,是真是假,已經無需再議,連世子之位都易主了,那必然是真的了!

於是,滿京城關於‘真假’的議論,便成了林側妃竟然如何歹毒,以及那個從林側妃手下僥幸活命的皇孫到底是誰……

這麽大的事,有家山莊這個每日都大批人過來的,差不多快成了半個情報中心,自然也是知曉的。

聽說林側妃被禁足,穆昭朝就知道聶峘動手了。

在原書劇情裏,聶峘在這個階段,還是很低調的,就連世子之位的爭奪,都是在聶峋被找回王府後,被林側妃百般折辱,只得王妃和聶峘相助,才會倒向聶峘,兩人聯手才鬥倒了林側妃和聶崢,最後助聶峘成為世子。

只是因為劇情的稍稍變動,林側妃與聶峋提前碰面,便引發了這一系列連鎖反應,導致了世子之位的爭奪也跟著提前。

穆昭朝不太確定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。

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,自然也只能繼續走下去。

穆昭朝沒想到的是,林側妃居然敗落得如此之快。

短短三天,便從有王妃之實尊貴無比的未來禦王府世子之母,成了階下囚——雖然禦王爺顧著皇家體面還有兒子的顏面,沒有嚴懲林側妃,但如此議論紛紛,也不過是早晚的事。

事到如今,就算禦王爺想低調處置,聶峘也不可能讓他如願。

穆昭朝更明白了一件事——聶峘比她預料中的,還要難對付。

短短三天,如此迅速利落就解決了經營多年的林側妃和聶崢,誰還敢小覷他?

想起之前見過幾次的林側妃,丹若心下戚戚:“真是沒想到啊……林側妃居然是這樣的人!”

這幾天,滿京城議論紛紛,莊子上也沒停過。

丹若最愛這些八卦熱鬧,得空就去學堂找人討論。

現在終於有了明確的結果,她是又震驚又害怕——那樣心腸歹毒的人,她一想起來之前在大長公主府上她看大小姐的眼神就後怕不已。

還好還好,現在已經真相大白,原形畢露了,以後就再不可能遇到她了。

“世人千千,”穆昭朝倒是沒太大興趣,只是在心裏盤算著聶峘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力量,淡淡道:“形形色色,自然什麽樣的人都有。”

丹若覺得大小姐這話說得很對,點了點頭道:“也是,不過……當年那個侍妾生下的孩子,也真是福大命大,居然活下來了,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人……會是在京城嗎?怎麽也沒聽說禦王府把人找回去啊?皇孫哎,不找嗎?”

怎麽可能不找?

只不過現在該知道是誰的人都已經知道了,只是因著聶峋此時身份的特殊,和對大戰的重要性,暫時沒對外公布罷了。

“自然會找。”穆昭朝撥了撥碗裏的西瓜汁沙冰,淡淡道。

丹若馬上接話道:“我也覺得肯定會找,不對啊……不是說林側妃又追殺了幾次,這不就是已經知道是誰了麽?怎麽不把人接回去啊!”

穆昭朝登時樂了,擡頭看了滿臉認真思索的丹若一眼:“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。”

被大小姐誇了,丹若十分開心:“都是跟著大小姐學的。”

穆昭朝:“……還是不要跟人說是跟我學的。”

丹若不明所以,疑惑地看著大小姐。

穆昭朝則道:“沒接,估摸是在等待時機罷。”

她現在更好奇的是,大長公主居然會摻和進這件事,她到底跟禦王爺說了什麽啊?

大長公主向著聶峘?

穆昭朝仔細想了想,覺得不太像。

大長公主的身份和地位,聶峘若有大長公主的看重,絕對不可能把謀算用到聶峋身上,這麽大費周章。

而且,大長公主若真向著聶峘,林側妃絕對不可能囂張這麽多年。

到底跟禦王爺說了什麽啊!

穆昭朝眉頭不自覺蹙起,西瓜沙冰也不吃了,只用小銀勺一下一下挑著。

原本見大小姐面帶沈思,還以為大小姐也是在思考這件事,丹若便耐心等著,等著大小姐給她解惑,等著等著,就見大小姐眉頭越蹙越緊,碗裏最喜歡的西瓜沙冰也不吃了,一下一下挑著,都快化成水了……

“大小姐?”丹若又等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開了口:“沙冰都快化完了,我再給你換一碗罷?”

穆昭朝回過神,看了眼碗裏已經不成沙冰樣子的西瓜沙冰,放下勺子,淡淡道:“不用了,不想吃了。”

丹若應了一聲,便試探著問道:“大小姐剛剛說的時機,會是什麽時機啊?”

穆昭朝覺得這事怕是大長公主有關,她正想不明白呢,搖了搖頭道:“我也不知道,等等看罷,估計也快了。”

畢竟,這事也瞞不了太久。

哥哥都能查到是林側妃動手追殺,京城有權有勢的人可太多了,但凡用心一查都能查到聶峋身上去。

丹若:“?”

大小姐說的好隱晦,她沒聽太懂,但看大小姐興致不太高的樣子,丹若也沒再追問,只是切了一半西瓜,拿了勺子過來給大小姐。

穆昭朝沒吃,還在想大長公主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
和她所料一樣,聖旨一下,馬上就有人去調查禦王府流落在外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。

有利益相關者,當然也有一些是因為太好奇了,想湊熱鬧快點知道。

近日來的京城,那可真是熱鬧不斷。

當天哥哥回來,穆昭朝便問了哥哥,聽沒聽誰說起過大長公主府跟禦王爺說了什麽。

穆初元倒是沒想那麽多,因為他這會兒心情很覆雜。

林側妃追殺阿嶺,妹妹是知道的。

京城議論紛紛,妹妹自然也不可能毫無耳聞。

如今滿京城猜測的禦王府流落在外的那個孩子是誰,早就擺到了他們面前。

阿嶺。

這段時間,穆初元猜了無數種可能,獨獨沒有猜過阿嶺會是禦王爺的兒子。

簡直太……

阿嶺那個出身,還有那些遭遇,禦王爺之子?

一想起穆初元就渾身不適。

堂堂皇孫,在今年之前,過得連畜牲都不如。

傳出去……

也難怪連大長公主都出面了。

但妹妹為何這麽平靜?

滿京城近來議論的那些事情,妹妹不知道?

他擡頭看了一眼,見妹妹依然神色平平。

不對勁。

穆初元本能地覺得不對勁。

震驚太過,被驚呆了?

穆昭朝等了一會兒,沒等到哥哥的回答,擡頭就看到正擰著眉頭,直勾勾看著自己。

她眨了眨眼:“怎麽了?”

穆初元:“……”語氣倒是如常。

穆昭朝又道:“哥哥?”

穆初元移開視線,道:“大長公主向來關心朝政,她出面,估摸著是跟朝政有關。”

朝政?

穆昭朝第一反應就是西北的戰事。

“西北的戰事如何了?”穆昭朝道:“現在是什麽情況了?”

被妹妹這麽一提醒,穆初元也想到已經率軍南下壓下寒沈關的羌國大軍。

敵國有異動了?

穆初元到底是個年少成名的武將,對軍事十分敏銳,他馬上就想到了一系列事情。

羌國異動,聶峋上次立了奇功後,備受重視,西北現在離不了他,所以他就是禦王府那個流落在外的孩子的消息,暫時壓下,只等大勝歸來,再風光認祖歸宗,對外也可有個更體面的說辭——皇家體面到底也要顧一顧。

“大戰在即。”穆初元道。

穆昭朝眉心動了動。

就算大戰在即,朝中就無人可用了麽?非要壓下消息,讓阿嶺拼死沙場?

她覺得大長公主還不至於把兩國交戰這樣的大事,寄托在阿嶺身上。

試探?

還是歷練?

穆昭朝越想越投入,壓根沒註意到,哥哥看自己的眼神也越來越覆雜。

大長公主參政多年,能到如今還屹立不倒,不管是眼光還是政治素養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,她這麽考量必然有這樣考量的必要。

穆昭朝只是好奇。

大長公主到底在想什麽,她到底是個什麽意思……

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,穆昭朝把這事歸咎於自己太笨了,再加上跟大長公主實在不熟悉,只能先靜觀其變。

剛收起念頭,一擡頭就看到哥哥正直勾勾盯著自己。

眼神是她看不懂的覆雜。

“哥哥這麽這麽看著我?”穆昭朝挑眉,好笑地問道。

穆初元抿了抿唇,沒說話,眼睛裏帶著點難過。

見哥哥這樣,穆昭朝忙道:“怎麽了啊?”

穆初元移開視線,輕聲道:“妹妹似乎還是不太信任我。”

穆昭朝完全不明白哥哥為什麽突然說這種話。

她滿腦袋疑問,但因著她確實有許多秘密瞞著哥哥,便又有些心虛:“哥哥怎麽這麽說?我最信任的就是哥哥嗎,除了哥哥,我還能信任誰?”

聽到這話,穆初元心裏好受了些,他忍不住偏頭,看著妹妹:“真的?”

穆昭朝重重點頭:“當然!”

穆初元便直白道:“那,你為什麽什麽事都不跟我說,全都藏在心裏?”

穆昭朝:“?”

她沒聽明白,下意識露出疑問。

“你剛剛,在苦惱。”穆初元道。

穆昭朝下意識解釋道:“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,並……”

穆初元:“在想什麽?”

穆昭朝:“……”

穆初元:“在想阿嶺。”

他用的是肯定句。

剛剛想的事情確實不好同哥哥講,想阿嶺,反倒更好解釋一些,穆昭朝便點頭。

穆初元心頭收緊:“林側妃幾次三番追殺的人就是阿嶺,你知道的。”

穆昭朝:“……”

沒等穆昭朝說話,穆初元又道:“阿嶺就是禦王府流落在外的那個孩子。”

穆昭朝張了張嘴,但這已經是個既定事實,穆昭朝不可否認,也沒有否認的必要,在哥哥的直視下,她點了點頭:“嗯。”

穆初元蹙眉,猶豫再三,最後還是問出了口:“你喜歡他?”

穆昭朝:“……”

作者有話說:

阿嶺:緊張期待坐立不安ing

小陳將軍:小弟變上司,有沒有人關心一下我啊o(╯□╰)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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